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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1 / 2)

乔婉娩缓缓地抬眼看他,可惜泪水模糊了视野,她想告诉他自己对当年寄出那封信的懊悔,想告诉他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想告诉他若是没有收到无了大师送来的香囊跟佛珠,她不会嫁给紫衿……

但她又明白,一切都是回不去的过往,自十年前开始,扎根在她心中的悔恨,便已取代了自豆蔻年华起便生出的仰慕与爱恋。

在答应嫁给肖紫衿的那一刻,她心中有愉悦,有解脱,有遗憾,却……没有后悔。

李莲花就像是能够读懂她的心一般,粲然一笑:“你要对自己好一点,阿娩。”

乔婉娩蓄了许久的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下。

她也分不清自己在哭些什么,只知道坐在李莲花身边的鹤之舟有些僵硬地偷偷塞了一张帕子进李莲花手里,然后又端坐成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木头模样。

换了衣服之后身上确实没有帕子的李莲花看着手里素净的手帕失笑地弯了弯眼,膝盖靠过去碰了碰这个显然不太适应现在这种情况的男人后,他才将手帕递给对面正垂泪的故人。

乔婉娩双手揪了揪手里的帕子,酸涩的心情不知为何好转了许多,甚至有些想笑。

她快速地用帕子压了压眼睛,抬起一双红肿得似兔子一般的大眼睛:“谢谢你,相……莲花。还有,对不起。”

李莲花弯起眉眼回以笑容,也并不忌讳地当着她的面抬手覆在了鹤之舟放在膝盖的手背,声音轻柔地道:“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如今我们都已找到各自的归宿,我衷心祝愿你往后每日平安康泰,幸福美满。”

鹤之舟平静的面容被一丝藏不住的欣喜所打破,顶着一对通红的耳朵,在乔婉娩目光的注视下将那只贴上来的手紧紧地攥在掌心里。

乔婉娩看着看着,竟生出了几分艳羡,下意识地握住了手腕上的玉镯。

她垂下眼,轻声道了声谢,随后站起身:“我该回去了。”

鹤之舟看了李莲花一眼,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才看向乔婉娩,道:“今日金鸳盟的人还不知是否都退走了,我送你吧。”

她下意识地看向李莲花,便见他只是动了下眉毛,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没好气地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是该送送,这家伙皮糙肉厚,多跑几趟想来也是无碍的。”

乔婉娩一时有些无措,她来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李莲花就是李相夷,迫切地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这一切不是自己的臆想,完全没想过自己会不会再被金鸳盟抓走的事。

李莲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送两人出门的时候也没忘了小声叮嘱鹤之舟:“没事别乱用内力。”

鹤之舟捏了捏他的手,含笑着应了一声。

从慕娩山庄下到百草坡镇其实并不费多少时间,只是两人之间到底可以说得上关系尴尬,一路向上走了大半段路程,竟都未曾张嘴交谈过。

乔婉娩内伤未愈,行至半路便有些疲乏,脚步也渐行渐慢。

鹤之舟突然侧过身来,道:“你喘症要犯了,坐一下吧。”

她急喘了几下,呼吸确实感到了一些不适,但并非不能忍受,所以只是摇了摇头,并不想太耽误他的时间,“就快到慕娩山庄了,我回去歇息一晚便好。”

“你今日情绪大起大落,也没有及时服药,等走到山庄里,恐怕又要起急症了。”鹤之舟从腰间取出金针,从袋子的侧面抽出一根银丝,灌注内力一抖,卷住了乔婉娩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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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之舟悬丝诊脉的技术只能说稀疏平常,远不能跟公羊无门相比,但如今孤男寡女,他们身份又如此尴尬,还是取用银丝要方便一些。

乔婉娩的脉象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称不上好,白天扎的针本来已经缓解了她的喘症,不过她被打伤的正好是肺经,气息本就不稳,今夜情绪变化也委实过大,爆发起来可能还要比白天那会儿更凶险。

“将袖子往上卷一些。”他低头拈起一枚金针,道:“先给你扎几针缓解一下,等回山庄后需得即刻服药,药方你记一下。”

乔婉娩没想过两人的身份会突然从“情敌”演变成医患,但她也确实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叫曾经的李相夷变成如今能够释然地对她说出祝福的李莲花,故而只是迟疑了一会儿,便将袖子往上卷起了一小截,露出了戴着玉镯的纤细手腕。

鹤之舟一边将药方逐字说清,一边快速地在她手腕上落针。

乔婉娩十分聪慧,待他将手腕的三针,小臂的三针与颈侧的一针都扎好后,她已经能一字不落地将药方重复下来。

只是金针需要在体内留针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她这边刚将药方背完,二人便又面面相觑地沉默起来。

干坐了片刻后,乔婉娩终于抵不住这种诡异的静谧,主动道:“鹤公子是怎么与相……莲花认识的?”

“我当时刚遭逢大变,是他收留了我。”鹤之舟并不排斥与乔婉娩说起李莲花那些年的过往:“那是八年多前的事,我与他一同在东海一个偏远的渔村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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